“老弟,我不瞒你说,我跟你合眼缘。我能跟你见这一面也不知道是你的福还是你的祸。”
我一听这话,心里就凉刷刷的,我说老哥您怎么这么说呢,咱老哥俩说几句话算得上啥祸呢。
那老头眼皮往下一耷拉,挺严肃地说,“你这房子有古怪,在极阴之穴,看你面相五行缺金,你肺不好。”
我心咯噔一下,全被他说准了。我心里明白今个算是遇到高人了,我说老哥你说的都对,我肺的确不好,而且这屋子也确实不太好住。
那老头就笑了,说“下礼拜六我还来,你要是乐意跟我这个老头子唠几句,就在附近给我找个地方,咱爷俩喝两盅。”
我说行啊,别说咱爷俩喝两盅,喝两瓶都行啊。我酒量不错,上班大半个月了,也没喝过酒。
老头一张罗,我还真犯酒瘾了。
老头站起身来,说“我姓陶,你就叫我一声老陶吧。下礼拜六咱们再见。”
我说我送送你,陶老哥哥。他一摆手,“不用客套,不用客套。咱们之间不用客套。”
我看着陶老头孤瘦的背影越走越远,始终也没品过来他临走前那句,咱们之间不用客套的那句话到底啥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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贰
一晃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。上班将近一个月,这些天几乎没有一天睡的塌实的时候。
有时候在想到底值得不值得为了这份工资豁了老命去,但是想想听话的儿子,贤淑的老婆,我就心里认为值得了。
这个月儿子月考又得了班里的前三,我老来安慰。心里别提多高兴了。
老王家的电话依然打不通,试了好几次,他媳妇一直都不在家。
周六很快就到了,这一天天空飘着细细的小雨,深秋了,风里夹着雨丝打在身上别提多难受。
天地之间一片铅灰。老鸹成群结队地在云层下面低飞,噶噶的乱叫,再配合这满山‘熟睡’的人们我这心里就更凉了。
老陶如约而至,这一天他穿着一身黑衣服,一身上下都是黑色儿,叫人看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。
我说,“陶老哥,您这么穿不吉利,这一身黑老人家穿着就更不吉利了。”
老头一摆手对我咧嘴一笑,“人迟早都得穿上这套黑,晚穿不如早穿,如果有个意外,我俩眼一瞪还能知道自己走时候啥模样。”
我说,“老哥咱们别提这么丧气的话了,趁天没黑我没上班,咱哥俩喝两盅去。”
老头用手一点我,“还行,有心人,没忘记这茬。”
福宝山往下走不远就有零零散散的几家小馆子,为的就是给上坟的人提供吃饭的地方。
都是家常菜,但也不算太便宜。
我把菜单交给他,说您随便点。
这老头也不客气,挑了几个最贵的菜,还叫了一瓶一百二十八的白酒。
说实话,这照往常花这些钱,我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,我不是抠门,是老婆孩子都靠我养活呢,但是今个请这个老头吃饭我舍得,我从心往外的舍得,也不知道为什么。